行走平遙

2020-11-20 10:49 來源:山西工人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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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利彬

到達平遙的時候,夜幕早已低垂,冷風(fēng)吹得人后脊發(fā)涼。往前走,離這座古城只有幾步之遙了,似乎很近,又似乎很遠。行人來來往往,如流光般錯落著,迷離了我的視線。恍惚間,我隱約瞧見了古城的身影,從上到下、從左到右……那黛色的瓦、青色的磚、灰色的墻,無一例外的古色古香,由內(nèi)而外極自然地透露出一種歷史的氣息,如遠古的將士躍馬揚鞭而來,那般厚重,那般深沉,那般英氣逼人。

進了城,似乎沒那么冷了,長長的灰磚路上停靠著幾輛電瓶車,列成一排,在冷風(fēng)中拉客。我們選了其中一輛,坐好就出發(fā)了,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流,繞過四大街和八小街,在七十二條蚰蜒巷里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,不知道前方何處去,更不知道去向何處,任憑風(fēng)兒在耳畔留下“嗖嗖”的聲響,也不回頭,只安心凝望著眼前流淌而過的美景。這畫卷里有古樸的屋舍、高檔的銀號、數(shù)不完的小鋪子……衣食住行,應(yīng)有盡有。

正當心中贊嘆不已之時,車子已平平穩(wěn)穩(wěn)地停了下來。抬眸一望,又是另一番景象,只見那大紅燈籠掛滿整條巷子,喜慶極了,將前方匾額上“光緒行宮”四個字映照得如熔金一般,不失氣派。

今夜,有幸在此住下,輕輕地叩門,門環(huán)靈動,叩出了寂寞的回聲,仿佛在低吟一段又一段往事,有關(guān)這座古城的,抑或是有關(guān)某個人的。

來了,是客,亦是友,微笑著看城墻,微笑著看一草一木,微笑著看人來人往……是熱鬧的,是俏皮的,亦是亮麗的。

白天的古城沐浴在一片祥和的晨光里,和藹地將我們擁抱。四面極開闊,從東街到西街,商鋪一家連著一家,琳瑯滿目;廟宇縣衙,坐北朝南,來來回回,說不盡的韻味。

可你若認為它的韻味僅此而已,那就大錯特錯了。它的韻味,非言語所能形容。你瞧,那磨得锃亮的青石街,那城墻上的一磚一瓦,那屋頂上的螭吻獸飾……它們沉默不語,卻在無言中向我們訴說一段如歌歲月。

微微一笑,同樣的沉默不語。或許,這是一種默契吧。

在絲綢小鋪買了一件漢服,忍不住就穿上了,長身玉立,豐神俊朗。此時,我幻想自己回到了某個年代,成為翩翩少年,尋覓良辰美景,企盼邂逅心中那驚鴻一面……一切都如此美好、如此簡單,沒有利益、沒有殺戮。只愿就此隱居,守著這座古城,守著巷陌,守著一心人。

一剎繁華在平遙古城里演繹得淋漓盡致,毫無保留。

我仰頭張望,這古老的城,我多怕把你遺忘,或許今天、或許明天、或許多年以后……

它仍是沉默。風(fēng)聲寂寞如斯,清冷地擦過我的肩頭,等待城頭上的陽光再一次斜射而下,暈開前塵往事,暖和了煙火平遙……